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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和诺贝尔奖

2015年03月09日 逻辑思维 暂无评论 阅读 1 次

2015-03-09江才健

长久以来流传的一种说法,认为诺贝尔奖之所以没有数学奖,是因为诺贝尔先生与数学家不睦,甚至说他是因为女朋友嫁给了数学家,所以一辈子没有结婚,因此设立诺贝尔奖当然就不可能有数学奖了。

最近收到两篇文章,谈到数学相关的一些历史,相当有趣。关于诺贝尔奖没有数学奖项比较详尽的说法是,诺贝尔和一位瑞典数学家米塔-列夫勒(Gösta Mittag-Leffler)不睦,甚至说诺贝尔的太太和米塔-列夫勒有染,其实这个传言完全不实,原因是诺贝尔和米塔-列夫勒当时并没有什么来往,而且诺贝尔终其一生是一个光棍,当然没有诺贝尔太太的问题。

诺贝尔奖虽然没有数学奖,但是数学领域中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奖项,叫做费尔兹奖(FieldsMedal)。费尔兹奖头一次颁奖是1936年,比诺贝尔奖晚了三十五年,不过费尔兹奖是四年颁发一次,由于这个奖代表着数学领域的最高成就,因此也有“数学诺贝尔奖”的称号。

加拿大数学家费尔兹(John Fields) 创立费尔兹奖,动机并非为补足诺贝尔奖的没有数学奖。曾经做过国际数学大会会长的费尔兹,1932年过世之后,国际数学大会以他的捐款,在1936年创立以菲尔兹为名的奖项。费尔兹原来的意思,是为鼓励年轻的数学家,后来经多年演变,有了现今只颁给四十岁以下数学家的规定,其实他们设立这个奖,也是为了挽救当时国际数学界受到国际纷争而面临困境有关。

其实数学家并不喜欢与诺贝尔奖扯上关联,他们认为自己的领域比较纯粹而且清高,20世纪的大数学家魏尔(André Weil) 就曾经说过:

让那些围绕着有权势者办公室的人,得到贵重仪器,因为没有那些东西,诺贝尔奖就不可能到手。数学家需要的只有纸和笔,甚至有时连这些都不需要。没有诺贝尔奖引诱他们离开缓慢的孕育工作,来做出聪明却也暂时的结果。

根据历史研究的资料,菲尔兹奖和诺贝尔奖扯上关系,是1966年之后才益发显著,而这个背后还有一个相当曲折有趣的故事。

1966年的菲尔兹奖颁给了四位数学家,其中包括后来做了英国皇家学会会长的当代大数学家阿蒂亚(Michael Atiyah),另外有一位是美国数学家斯梅尔(Steven Smale),费尔兹奖与诺贝尔奖的关联纠葛,正是与斯梅尔这个数学家有密切关系。

在美国加州大学柏克莱的斯梅尔,对于当时美国在越南的战争,是最激进的反对者,1966年8月5日旧金山《检察人报》报导,斯梅尔收到传票,要他到美国众议院非美活动委员会接受询问,那一篇报导还说,斯梅尔不但没有到众议院委员会接受调查,还逃往了莫斯科。这个报导立刻遭到斯梅尔所在的加州柏克莱大学数学系主任翰京(Leon Henkin)否认,他说斯梅尔并没有回避非美活动委员会的听证会,斯梅尔到莫斯科是为参加那年暑期的国际数学大会。

事实上就在美国众议院要求斯梅尔接受调查的同一天,在莫斯科举行的国际数学大会,把那一次的菲尔兹奖颁发给他。第二天的新闻报导还特别强调,菲尔兹奖是数学领域最高的荣誉,可以说是数学界的诺贝尔奖。这些报导把莫斯科的国际数学大会和美国众议院的听证会关连起来,对比出一种清高学术和肮脏政治的面貌。

一礼拜之后,世界上夙有地位的《纽约时报》刊登一篇报导,说经美国、法国和北越数学家的共同努力,国际数学大会通过一项决议,谴责美国众议院的非美活动委员会,以及美国军事入侵越南。《纽约时报》后来又报导斯梅尔在莫斯科大学举行的非正式记者会,批评美国在越南的军事行动,不过也批评了苏联的政治迫害,让斯梅尔一下子成为举国皆知的风云人物。

一年之后,斯梅尔向美国国家基金会申请两年十五万美元研究经费,遭到美国科学基金会拒绝,由于去年八月斯梅尔的拒绝到美国众议院听证,引起许多美国国会议员不快,因而斯梅尔计划的遭到拒绝,就被支持者认定是政治原因,新闻报导也特别强调,斯梅尔是一个获得了相当于诺贝尔奖的数学奖项的数学家。这种模拟,使社会大众很容易了解斯梅尔的学术贡献,后来他的计划获得批准,而菲尔兹奖与诺贝尔奖的关联,也就更进一步增强了。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总喜欢把学术和政治对立起来,认为学术是清高的,而政治则很肮脏,这种想法在学术中人更是普遍,甚至让许多人生出一种「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傲慢,其实学术和政治一样,都是人间俗事。

当然学术个中并非没有芳草,2006年费尔兹奖得主之一的俄国数学家佩雷尔曼(Gregory Perelman)正是其一。这位俄国数学奇才在一九九二年俄国经济崩溃时曾到美国访问,做出一些重要数学工作,但是他拒绝好几个美国一流大学的邀聘,一九九五年回到圣彼得堡的史泰格洛数学研究所,接受月薪不到一百美元的工作。2002年他解决了有世纪数学难题的庞加莱猜想,居然就先放在网上公布,后来他不但没有接受克雷基金会给解决此一问题者的一百万美元奖金,也没有去领费尔兹奖。

一位俄国数学家曾经说,「要做出伟大的工作,你必须保有一个纯净的思维。你只能想数学,其他的事都是人类的弱点。接受奖项正是显出一种弱点。」或许这正是佩雷尔曼心里的想法。

本文作者江才健,转引自财新网博客专栏。

 

 

近年在西方美术学院里,理论课的比例越来越高。

一个合格的毕业生,既得是一个好画家,也得是一个好的艺评人。

这个趋势的背景是——

创作不是唯一重要的事了。

更重要的是怎么描述你的创作。

于是,有人讥讽当代艺术家,“说的一口好画”。

一门手艺,总是想告诉大家——

“我们这一行,活儿很重要。传播不重要。”

而事实常常相反。                                           ----罗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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