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学农新作,心在哪里安放
孟学农公开发表诗作暗示不再复出?
文/秦恨海
沉寂一年后,孟学农近日在中国青年报发表《心在哪里安放?》一文。这是篇诗歌体叙事短文,说是叙事,其实主要还是抒情,抒作者内心那种不能遗忘、不便表达但又抑制不住的复杂之情。(7月15日中国新闻网)
在中国,无论是在任的还是离任的领导干部,尤其是省级以上领导干部,很少有文学作品公开发表。他们并不是轻视文人,不屑文学,他们中的许多人也不是没有这个能耐,但实际上一种很普遍的现象就是高官不作文。即使有一些领导干部喜欢涂涂写写,似乎都只是个人爱好,很少有人把自己的作品公之于众的。
也许是内心深处对于因文获罪的一种习惯性的恐惧,现在大部分领导干部除了在大小会议上发表讲话以外,很少有真正属于自己个人的言论转到公众的耳中,更别说文章诗句。中国人习惯地认为以诗言志,文如其人,言为心声,你写的文章,容易成为他人分析你解剖你理解你或者批判你的标本,所以,除了几位国家领导人以外,有多少领导干部敢站出来“以文会友”?
所以,当一位领导同志突然开始写诗,不仅写,而且公开发表;不仅公开发表,而且作者又是一位引咎辞职的原省长时,他的身份、发表诗作的时机以及诗作本身,仿佛在告诉人们这样一个信息:这是一位有志事业却不得志而郁郁寡欢的人,在慨叹时不我待而人已迟暮壮志未酬。
这首有600多字的长诗,从头到尾始终有一个声音在萦绕:心往哪里安放?在这里面,有回忆,有怀恋,有怅惘,也有期盼。很明显可以感觉到的是,他深深怀念着山西几千万人民,惦念那曾经的事业和曾经的梦想。诗中连续五个“多想多想”,可能也是他一贯以来事业心的表露,但更多的,应该是他在北京引咎辞职后再次得以复出时,那誓在山西干出一番新事业的雄心壮志的具体表述。今天看来,这一切都成追忆,孟学农虽然仍有报国之志,恐怕因为年事已高,不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
所以,在诗的最后一段,他这么写道:“融入吧,像细小灰尘一样,冉冉升起悄然落下,覆盖在祖国的土地上,心,不需要安放,只要在难忘的地方,有山在呼唤,有水在荡漾,心,就在挥洒的过程中——发光、闪亮!”只要真正为国为民奋斗过,这心就已有所寄托,“心,已不需要安放!”
孟学农写这首诗,肯定不是自娱自乐,否则不会在《中国青年报》上公开发表,那么他是写给谁看,说给谁听的呢?我想我们每位读者都会有自己的理解。不知我的解读是否正确,但几遍看了这首长诗,总觉得孟学农还不失为一名忧国忧民的好干部。
在北京市长和山西省长任上出了大事,孟学农难辞其咎,但他仍然在民众中有较好的口碑,一个原因就在于他确实是想干点事的。孟学农固然可能复出无望,但有关方面却应该好好总结一下孟学农现象。这样一位勇于承担责任的领导干部,怎样能够既让他充分发挥作用,又保护好他,让他在一定的岗位上作出应有的贡献?
附:孟学农诗原文:
心在哪里安放?
孟学农
默默地思量:心在哪里安放?总想总想把她遗忘——京畿西面的屏障,黄河,太行,汾水吕梁,五台云冈……还有那3700万老乡!
心在哪里安放?在烈火熊熊的太钢炉旁,在黑金滚滚的大同煤矿,在晋南改造黄土地的村庄,或是,在雁北那啃着光秃秃草根的牛羊……
心在哪里安放?曾在江南水乡,塞外山梁,袅袅烟绕的庙宇,萋萋青草的毡房,或是,伴着大城市的美味佳酿,在妻子柔软细腻的胸膛,生活本来就惬意舒畅……
心在哪里安放?流转的时光,叩拜着敬畏的上苍,即使是农田、工厂,即使是商店、学堂,莽莽苍苍,过过往往,民主文明富强,那是人类最终的理想。
我多想多想,让窑洞传出书声朗朗,孩子们挥就健壮的臂膀,遨游在知识的海洋。
我多想多想,让母亲充沛的乳浆,缓缓地滴入孩子的口腔,婴儿在温暖的怀抱中成长。
我多想多想,让干涸土地得到灌溉,淙淙之水在贫瘠的高原上流淌,泥土的芬芳、晨曦的阳光,绿色的情景成为并不苛求的向往。
我多想多想,让鬓角斑白的老人,该吃饭吃饭,该上炕上炕,手中有余钱,家里有口粮。
我多想多想,手拿把攥着命运的人们,事该干,福该享,冲就冲,浪就浪,舞就舞,唱就唱,五千年文明史再不让我们悲怆。
哦,北国风光,吕梁太行,民族脊梁,铜壁铁墙。黄河拍岸的浊浪,一代代生生不息的愿望,在三晋大地闪射出后发的光芒。
融入吧,像细小灰尘一样,冉冉升起悄然落下,覆盖在祖国的土地上,心,不需要安放,只要在难忘的地方,有山在呼唤,有水在荡漾,心,就在挥洒的过程中——发光、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