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纽特人吃生肉 生肉长绿毛成美味
白鲸肉硬得像石头 当地人吃得很过瘾
去因纽特人(也称爱斯基摩人)聚居的加拿大北极重镇苦区牙磕工作之前,《环球时报》记者吃过日式料理的生鱼、西餐的生牛肉,觉得自己也是能吃生肉的人,但在苦区牙磕的当地朋友家吃了一次生白鲸肉,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吃生肉。当地人几乎不吃什么蔬果,钓上一个小海狮,就当吃西瓜一样,当场生吃掉。爱斯基摩人吃生肉的本事真是让我这个中国人目瞪口呆。
生肉不做任何加工就入口
一天,有个村子捕到四条白鲸,当地朋友达琳邀我们去她家吃晚饭。到了她家,发现饭桌上空空如也!我问:“晚饭呢?”达琳指指地上,但见地板上铺着一张硬纸箱片,纸箱片上端端正正放着一块肥肥白白的肉,周围放着四五把“呜噜”(扇形刀,爱斯基摩人的发明)。达琳见我发傻,就解释说这是最正宗最传统的因纽特式晚饭,方便得很,饭后连碗都不用洗。她先做示范,双膝跪地,一手护着肉,一手握呜噜,转动手腕,很利落地割下一片来,请我先尝。我一时好奇心大发,请她切小些,再切小些,最后成了指头大小的一块,喂到我嘴里。这白鲸肉,看着肥肥白白的,一咬才发觉硬如石头。实在奈何不了它,最后只得投降,趁达琳不注意吐到准备好的纸巾上。
有的欧美人吃牛肉喜欢烤到“粉色”;日本的生鱼片很多人在吃,寿司里用的也多是生肉,我们并不为怪。可见让我们不能习惯的大概不是生熟的问题,而是肉的温度,还有调味料。今天在岸边我见几个人一边宰割白鲸,一边舔刀子上的血,还有几个老奶奶用呜噜割肉喂孙儿们。那时的白鲸被宰不久,体温尚存,想象中那个不冷又不烫的感觉让人受不了。我想要是像做生鱼片那样,把鲸肉里面的血水挤掉,再腌一下、冰一下,撒点姜粉、胡椒之类的也许能好些。
生肉长绿毛成美味
饭后出去散步,我们发现海湾上热闹得很。光溜溜的大石头上,到处炊烟袅袅,有做熏肉的,也有做烧烤的。烧烤的是面包和香肠,至于鲜肉,一律生吃。熏制也只是为了好存放,不为好吃。白鲸肉靠近皮的部分是白的,靠近骨头的部分竟是漆黑的。我们发现大家生吃的都是白肉,熏制的都是黑肉。白鲸宰杀后鲸肉生吃一部分,剩下的保存起来,保存办法除了上面说的熏制,还有腌制。人们在冰冻的地面挖一条大沟,用小石子铺垫好,把肉放进去,上面再盖一层小石子,铺上土,踏得实实的。这肉要几经冻融发酵,到第二年天暖时挖出来,刮掉表层上长了绿毛的部分,再洗净了吃。对当地人来说这是美味珍馐,但对初来的人,那气味把人吓得能逃多远就多远。其实这相当于中国的臭豆腐,爱吃它的人觉得是美味,反之,不喜欢吃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吃生肉补充维生素
海湾大概一年有三四个月是波滚浪涌的,其余的八九个月都是静静地躺在厚冰下,这就是冰钓季节了。人们先在冰上钻一个洞,把钓钩钓饵放下去,人握紧钓绳,爬在冰上静静地等。有的人还要把脸伏在冰洞上,一看见动静就拉钓绳。大多数时候钓上来的是鱼,粉红色的,叫“北极叉儿”。季节适宜的话能钓到海狮。海狮钓上来,人们就用呜噜切开了吃,跟其他地方的人吃西瓜一样。
去年天气还不太冷的时候,我们晚饭后在海湾边散步,常常看见有人背着猎枪,伏在大石头后面学鸟叫。空旷的原野上“砰!砰!”的枪声传得很远。一会儿走回来,总会发现有的猎手正给鸟儿褪毛,有的鸟儿已经被吃完,大家就在水边洗掉手上脸上的血迹,晚饭就算吃过了。这种饮食方式实在是方便:猎枪一动,晚饭就来。
听说爱斯基摩人不喜欢吃蔬菜水果,在一次野营的时候,我领到200元,叫给学生买吃的。我就到小卖部买了很多橘子。孩子们看见橘子,都失望地抽一抽鼻子。我想趁机把橘子的营养价值再讲一遍,可有人没等我开口就跑了;有人看看别无选择,就勉强拿一个走。后来我竟发现白茫茫的雪原上躺着好些黄灿灿的橘子,不远处几个孩子还把橘子当球踢着玩,让人心疼又生气。
爱斯基摩人是由印第安人首先叫起来的,即“吃生肉的人”。据说,因为历史上印第安人与爱斯基摩人有矛盾,所以这种称呼含有贬义。但我不曾见他们对吃生肉的习惯有什么遮遮掩掩。相反,他们很骄傲,觉得其他地方的人不能分享他们的美食是一大遗憾。更何况还有健康方面的原因:他们不吃果菜,缺乏维生素,生肉正可补充。可见所谓的“爱斯基摩人”含有贬义的说法全是外来人的想象,这一称呼其实是对他们身份的确认。